狂热病患者

叶修狂热患者
病入膏肓
病名为爱

【王叶】高塔(上)

·魔道学者王x龙叶

·一发完才怪,写着写着就这么多了,才相遇,废话大王哭了QAQ

·请轻喷and祝愉快w

·哎哟尴尬,放错博客了,重来(擦汗)


“白塔高,入云霄。镇妖魔,护黎氓。龙吟啸,天地摇。嘉世国,万年昌!”

王杰希正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台阶上休息,面前的一众小孩在玩跳皮筋,大声诵着顺口溜。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配着这顺口溜,让人感觉到了这嘉世国的勃勃生机。

王杰希是来自西方的吟游诗人,一路旅行,记录着自己的所见所闻,现在身处位于东方的古老国度——嘉世。就像跳皮筋是嘉世国特有的游戏一样,那个顺口溜其实源自嘉世国的古老歌谣。王杰希是偷偷入境的,在边境他就听到过农人一边劳作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歌。一路从边境走到国都,不管是在哪儿,唱歌的人是怎样的口音,那首歌经历了怎样的变化,“白塔高”那几句一直都没有变过。这也是王杰希确定这些歌谣都有同一个起源的原因。

王杰希向小孩招了招手:“小朋友,我想问一个问题,过来一下好吗?”

小孩们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看到王杰希掏出了一包糖果,立刻围了过来:“叔叔叔叔!你要问什么!”

王杰希说:“你们知道‘龙神’在哪里吗?还有,叫哥哥吧。”

小孩吃着糖果,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哥哥,这你都不知道啊!‘龙神’大人就在白塔里啊!妈妈说,我们不听话的话‘龙神’大人就会知道,就不庇护我们了,妖怪就会来吃掉我们!”“对啊对啊!所以我们可听话了!”

小孩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有多听话,王杰希将趁机将一整袋糖果给了他们:“你们真的很听话,这是给你们的奖励,拿去吧。”

孩童们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谢谢哥哥!”

 

王杰希已经是个很成熟的旅行者了,到了风俗迥异的异国,也能很好的伪装自己融入到当地居民当中去。此刻他就正穿着嘉世国里普通百姓的服饰,带着一顶斗笠。虽然左眼的眼罩时常让人心生疑惑,王杰希也能用自己精湛的演技获取别人的同情与信任,更好地引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在嘉世当然也是如此,没有人对这个外乡人有所防备,城门也很容易进,甚至太顺利了让王杰希都有点不适应。在路途中向普通的农户讨水喝也会得到热情的欢迎,可以说嘉世整个民风都十分的淳朴好客。

王杰希了解到这个国家几百年来一次天灾都没遇到过,对敌国的战争也是百战百胜,至今为止周围已经没有“敌国”了,要么被吞并,要么臣服。谈到这里,每一个嘉世人都会怀着虔诚又骄傲的神色说:“这都是龙神的庇护啊!”

王杰希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对。他去过很多国家,从来都是起起落落,没有天灾就有人祸,更倒霉的甚至祸不单行,直接亡国重来。可嘉世很不一样,幸运得让人觉得蹊跷。

战争可以归结于这个国家有骁勇善战的将领和士兵,所以未尝败绩,但天灾可不是人力能够影响的。更何况,如果这个国家军队十分强大,那粮草以及军费支出一定不少,这些物资从哪里来?都是统治者从百姓身上征来的。可嘉世的百姓不说人人富裕,至少吃喝不愁,连城里的街道上都没有多少乞丐。听说乞丐都让官府给分配工作能养活自己了。

没有灾难、没有战争、没有内乱、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歌舞升平,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美好的桃花源。可这不合常理。

王杰希在嘉世国内滞留了不少时间,想要找出原因。可原因不在地理位置,因为嘉世国土广大,什么样的地理气候都有,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又发展相应的产业,就一定会欣欣向荣;不在统治者,因为嘉世皇帝陶氏一族不说昏庸无能,至少碌碌无为;也不在百姓自己,因为嘉世百姓也是由安宁的生活环境造就的,而且并无法影响到战争和灾难。

是因为所谓的“龙神的庇护”吗?王杰希不禁思考。

万般无奈之下,王杰希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随处可见的古老歌谣,因为那里面提到了“龙吟啸”。每个地方的传说都是根据现实进行了幻想的加工而来,王杰希觉得他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探寻“龙神的庇护”到底是什么。

 

王杰希曾到处向人打听这歌谣中的“白塔”是何物。被问到的人就会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白塔就是神塔啊!”一副“这你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果接着问“白塔”在何处,那人就会摇摇头表示不知,他已经碰壁多次。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商人。喝酒聊天时王杰希问到这儿,商人当即一拍大腿:“嗨!白塔就在王都郊外立着呢!去过王都的都知道!怎么着?你想去啊?”

王杰希点头。

商人两颊通红,显然已经醉酒,大着舌头说:“兄弟,我提醒你啊,这‘白塔’可是嘉世的圣地,随随便便去不得的,从来没人去过。”

他顿了顿,又说:“我和小兄弟你挺有缘分,所以悄悄告诉你,我以前啊,好奇,偷偷在白塔外的树林打了个转。”

王杰希忙问:“那白塔里面有什么?”

商人哈哈大笑:“哪有‘里面’?我连树林子都进不去,就跟鬼打墙似的,神得很!难怪是圣地啊!我连忙拜了三拜就走了。”

王杰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适可而止地岔开了话题。

 

因此王杰希才身处嘉世王都的一个小巷子里。

离王都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王杰希就知道不用再打听“白塔”的位置了。“白塔”矗立在天边,高耸入云,根本望不到顶,而且真的是一座白色的塔,塔身连一扇窗户都看不见。“白塔高,入云霄”的确是它的真实写照,没有半点夸张。

而王杰希为何向孩子们询问“龙神”呢?因为据他的了解,嘉世国民将“龙神”视作信仰,相信“龙神”是存在于天界的,而白塔就是嘉世先人为供奉“龙神”而建造的圣地。如此相比,也许孩童更相信“龙神”存在于世间。

王杰希眯着眼眺望了一下白塔。耳边还充斥着孩子们的欢笑,他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斗笠就起身往白塔寻了过去。

既然知道了“龙神”的所在,那就去拜访一下吧。

 

出城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王杰希就不再隐藏,从一个布袋里掏了一把扫帚出来,骑上扫帚就往白塔的方向飞去。若是有人看到,此时定要大叫大白天遇见鬼了。当然王杰希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为了保险他已经给自己施加了隐身咒。

白塔离王都不算很远,转瞬间便到了围绕着白塔的小树林。王杰希在树林外停下,这下他明白为什么商人怎么都进不去树林了。在常人眼里毫无异常的树林,在他眼里已经被一座神奇的阵法包围了起来。阵法没有攻击性,只是起到阻止常人误入的效果。

虽然从未见过这种阵法,但这对王杰希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直接从树林上方飞了过去。

不过这种作弊的方式很快就用不了了。到了白塔周围,整个空中都被下了禁锢,完全不能飞行。还是王杰希及时发现,才避免了从空中摔下的惨状。

他贴着禁锢的边缘降落,幸运的是树林里面并没有布置上如外围一样的阵法,王杰希选择步行向白塔走去。走近了白塔,他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慑。不是源自造型,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庄严。

白塔的塔身并不是全白的,而是用一种银色的涂料绘制了暗纹。王杰希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银色的纹路,猛地缩回了手。这纹路,像是活的!

王杰希皱了皱眉头,再次抚了上去。温热的、流动的、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纹路。

王杰希知道自己也许离“龙神”不远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因为保持着好奇心,王杰希才在这世上行走,探寻未知。也正因为好奇,他才优秀。而嘉世给了他太多的惊喜,没有理由不进去一探究竟。

王杰希站在白塔底部,走了一圈都没看见门。这座塔的修建就是一种不让人进的设计。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禁止进入的同时,也意味着禁止外出。

如果“龙神”真的存在,那他……真的是被供奉着吗?

王杰希挑了挑眉,既然没有门,那就自己做个门出来吧。他右手一翻,一颗星星就漂浮在他手心,随后星星就发出一道射线,直直地轰向白塔。

这一道可以夷平山顶的星星射线,竟然像一滴水滴融入了大海一般,被白塔吞噬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塔身上的银色纹路给吞噬了。

王杰希将星星收了回去。他明白靠蛮力应该是没办法突破的了。

不过突破口还是有的,就是这生气勃勃的银色纹路。刚刚王杰希的攻击不仅没能撼动它,似乎还让它给当作营养吸收了,此刻散发着荧荧光芒,流动得更加明显。

王杰希再好好地观察了一下这纹路,灵机一动,将走势抄在了地上。

又是一个阵法。

王杰希想这应该是古嘉世的阵法,现在已经断绝了传承。本来就打算在找完“龙神”后好好地研究一下的,正好这就是进白塔的必经之路,他直接席地而坐研究了起来。

 

经历过之前这一切,谁都能看出王杰希不是个普通的吟游诗人或者旅行者了。没错,他是西方魔道学者一脉的传承人,也是目前仅剩的一个魔道学者。魔道学者的特点就是好奇心旺盛。可时过境迁,也许命中注定,魔道学者一脉已经凋零。那为何还剩王杰希一人呢?

因为他有一半龙的血脉。虽然没有继承西方龙强大的体魄,但拥有漫长的生命,也许海枯石烂了他都还活着。左眼也因为是龙的眼睛而带上了眼罩。

他已经活了529年了。因为自己的严谨、也因为好奇心,他一直在计算自己的年龄。毕竟研究自己能活多久这件事偶尔也能做做的。之前也谈到过,王杰希因为好奇而优秀。这是自然,他是魔道学者中空前绝后的第一人。前辈们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现在除了他也没有别的魔道学者了。目前为止他没还有收徒的打算,也许以后会收个有天赋的小孩吧。

好奇可以说是天性,也可以说是被迫。因为若不对世界充满好奇,王杰希也不清楚自己怎么能在这漫长的空虚岁月里苟延残喘。如此一来,在嘉世见到的新奇阵法也跟久旱逢甘霖差不多了。

 

王杰希一研究起来就不计时间了,他借助这段时间搜集的古籍和传说,一点点比照,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从一团乱麻到稍微有点头绪就用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昼夜轮回了多少次,王杰希终于在清晨的露气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上了句号。

王杰希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隐藏在云雾中的白塔,眼神晦暗不明。

他想“龙神”十有八九是身处塔顶了。这个阵法虽然材料不明,但如果他的想法没错的话,塔身上的暗纹其实是困龙之阵。

“龙”在西方可能是代表着暴虐与贪婪,时常有勇者斗恶龙的传说。但在这个东方古国,“龙”是神、是信仰、是万事万物的孕育者,甚至嘉世国民都自称“龙的传人”。可这困龙之阵似乎揭示了真相并非如此。

其实对于“龙神”的正体是否是真的龙,王杰希也是抱有怀疑的。

毕竟西方龙基本已经灭绝了。也许被人类猎杀,也许是同族相残,也许是突生疾病,总之因为各种原因,龙一条接一条地死去。背后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霸主的灭亡,无论龙们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命运,只能远离人间、再不出世。零星的几条龙在大海的中央开辟了一座龙岛,算是在另一个小空间,苟延残喘着。

王杰希是踩着龙族灭亡的尾巴出生的,其实是龙族探寻生存之道的产物——与人类结合。龙族是否真的践行了这条道路,王杰希无从得知,关于龙岛,也只是通过血脉得到了一点模糊的信息。真正的龙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甚至于人们的记忆里了。

龙族鼎盛不再,不过区区五百年人类就占领了全大陆。人类的神奇之处,王杰希一直都深有感触。但嘉世将“龙神”困于此处,究竟有何图谋呢?“龙神”正体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的答案都在塔中。

虽然查明了是困龙之阵,不过解不开可就进不去。

王杰希不是嘉世古法的专家,让他按照正经法子解阵,没个一百年想都别想。不过他曾经在魔道学者当中有个外号,人称“魔术师”,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道具和方法。他从口袋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颗铃铛。口袋是有很大空间的百宝袋,铃铛也不是普通的铃铛。东方称为“阵法”的东西,效果其实和西方的“结界”相差不大。这个铃铛就相当于让结界无法感知到佩戴者的“屏蔽器”,佩戴者可以在结界间自由穿梭。

只是实验一下,不行再想办法。王杰希拿着铃铛,右手试着触碰了一下白塔壁,流转的银色暗纹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效果还不错。王杰希手一发力,直接将白塔壁轰出了一个洞。只是阵纹还在空中漂浮,并未因依托物的损坏而消失。

想也没有那么简单就毁掉。早有预料的事情,王杰希也不馁,抬腿进入了塔中。

 

塔中空荡荡的,漂浮着肉眼可见的灰尘,明显是王杰希轰裂墙壁的力道扰乱了其中静止的空气。靠着墙壁建有螺旋上升的楼梯,蜿蜒深入上方的黑暗中,每一级都是完整的石块,经过如此漫长的时间也只显沧桑,未被损坏。

也不知道这个禁止出入的塔建造楼梯是给谁用的。

王杰希拿出了扫把,轻轻一点,扫把顶端就亮起了荧荧光芒,驱散了沉沉的黑暗。

既然有楼梯,那就走一下吧。

王杰希顺着楼梯一圈一圈地往上走,除了自己制造的光芒和回荡着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塔中的时间恍若静止在黑暗中,但被这个不速之客将冰封打碎,时间再次流动。

还不知云层之上的白塔有多高,光是这样盘旋入云间的楼梯就够普通人走了。王杰希也不急,他在漫长的岁月里走过的路比这段楼梯长得多,从来不缺耐心。他只是在感受这样寂静的时间,这样黑暗的氛围。这座白塔的历史至少与嘉世国的历史同样长,怎样的生物能在这样与世隔绝的深渊长存呢?

当王杰希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也不禁感叹古嘉世的建筑实力。如此庞大的建筑在古时一定都是由平民或奴隶建造的。整整一万级台阶,材料肯定不是普通的石头,由普通人切割建造而成,想想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只是这不知埋葬了多少灵魂的石阶,在至少几百年后才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门,与下面厚重的石制楼梯或塔身不同,只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甚至有点粗制滥造,只是由一根根木棍连结而成,缝隙中透着光。门上还蜿蜒盘绕着绿色的藤蔓,时间竟未能让它腐坏,。

这门明显谁都挡不住,一个普通的小孩都能拉开他。但王杰希知道他要找的就在这门后,竟不自觉地有点紧张。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紧张转换为喜悦与兴奋,他太喜欢嘉世、或者应该说“龙神”带给他的感情起伏了。

他走进木门,门旁的石缝里竟然还钻出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王杰希轻轻地推开了木门,被满溢的光明闪的闭了闭眼。

待他缓过来看清眼前的景象,呼吸却一滞。

这高空之上的房间竟充满着勃勃生机,藤蔓、绿叶、花朵围绕着一个男人,花瓣叶片上的露水反射着微光。这些植物却像只是这个熟睡着的男人的衬托。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袍侧卧在窗前的榻上,长得拖地的黑发四处散乱着,手随意地交叉放在脸旁,双腿微曲,只有他额上的角与身后的尾巴彰显了他非人的身份。若不是看起来男人肤色白皙红润、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王杰希几乎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

寂静的房间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男人的睫毛颤了颤,将将转醒。

许是这样的景色太过人畜无害,王杰希竟忘记了防备。

男人缓缓坐起,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瞳孔泛着水光,让人沉沦。他揉了揉头发,一副还未睡醒的朦胧模样,涣散的目光好不容易在不速之客的身上汇聚。只见他双眼微眯,轻轻一笑,说道:“你好啊,远方来的客人,可否告诉我现在是多少年了啊?”问完后又猛然想起,补充道:“啊对了对了,我叫叶修,客人怎么称呼?”

这是龙神,王杰希无比肯定。

因为这是他跳动的心脏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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