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病患者

【黄叶】你听（6）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鼠年大吉！现在的情况一定要注意身体哦！大家加油！希望观看愉快www

·写了这么多终于点题了我枯了，跑题小能手x

六

距离黄少天输掉赌局已经过去了半月。叶修一直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黄少天，倒是黄少天撒泼打滚咄咄逼人地要走了叶修家的备用钥匙，美其名曰“为了你的身体健康”。

叶修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形势所逼，为了耳朵的身体健康，只好破财免灾，翻出了角落里的备用钥匙交给了黄少天。黄少天抓着钥匙，神气十足地说：“有本剑圣做保姆，你就感恩戴德安一百个心吧！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会做饭？」叶修仿佛抓住了重点。

“不会！”

那还是算了吧。

 

黄少天常常去叶修家串门，可以说除了晚上回去睡觉，基本上就住那儿了，叶修工作的时候闷在书房里，吃饭由黄少天拎出去，吃完了又进入修仙模式。黄少天没课的时候就会尝试着自己下厨，也许是天赋原因，厨艺越来越好，这一点可以从叶修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里可以看出来。

自从黄少天几乎是和叶修半同居之后，叶修家里生活气息瞬间浓厚了起来。茶几上放着新鲜水果，沙发有人坐过的压痕，厨房里柴米油盐齐全，黄少天发现基本没有睡过的样子的卧室，也被他好好整理了一番，叮嘱叶修要好好睡觉。当然叶修敷衍地答应了。

叶修书房过多的书被搬了一部分到客厅来，他的活动领域终于扩充到客厅。由于有时他会直接坐在地上看书，黄少天还添置了地毯。至于他自己家在主人的忽视下现在到底是啥样，咱也不知道。

到了周末两人一起去咖啡店，叶修还是坐在窗边的老位置赶稿，黄少天会习惯性地放一杯柠檬水在他手边，再去准备开店，开始一天的打工。某次中午黄少天自告奋勇地去做午餐，顶着魏琛怀疑地眼光大显身手了一番。魏琛啧啧称奇：“了不得啊少天，以后肯定是个良家妇男！老夫可以放心了。”然后被黄少天语言攻击。不过在发现叶修比以前吃得更香了之后，周末的午餐基本上就是黄少天包下了。

下午咖啡店关门后，黄少天会骑单车载着叶修去那片海滩。

 

黄少天第一次提出载叶修的时候，叶修有些犹豫：「你载过人吗？」

黄少天：“马上就载过啦！”

……

叶修转头就走：「抱歉打扰了。」

然后被绑回来：“别别别别走啊！你要相信我的技术，专业骑单车30年，质量保证，童叟无欺啊！你就坐好吧！”黄少天直接把叶修摁在后座上，瞬间跨上车：“抓稳了！起飞咯！”

车身猛地一震，叶修一个不稳，扑上了黄少天后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黄少天“嘿嘿”一笑，脱缰野马似的冲上了路。

叶修满脸无奈。虽然人鱼在海中可以360°随意旋转畅游，平衡感极强，但这也是他首次坐单车，这种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还是会让他感到紧张，只好更紧地抱紧黄少天。

感受着身旁流动的风，叶修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这时候黄少天就坏心眼地加速或者急刹车、急转弯，嘴上连连说着“抱歉抱歉”。叶修看穿了黄少天，内心叹了口气：骑车倒是注意安全啊。他没再松手，始终稳稳地环着黄少天，单车也稳稳地奔驰着。

之后每次黄少天载叶修的时候，叶修就自觉环住黄少天了。

 

黄少天骑着单车也止不住嘴，经过一些店铺、街道，就会兴致勃勃地给叶修讲小时候他怎么在这些地方玩，现在有什么改变，或者那些地方好玩下次带他过去。黄少天漫无目的地讲着，时而聊过去，时而聊现在，时而聊将来。或者聊聊自己的人际，那个感受情感的能力让他知道了什么，感到了什么，他都想给叶修说。

叶修不能说话，便静静地听着。但黄少天知道叶修一直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因为他的手臂始终紧紧地环着他。

只要和叶修在一起，不管黄少天何时何地说些什么，黄少天知道他一定在听。从以前到现在，一向如此。

其实黄少天自从和叶修相处之后，心里那种堵塞郁结感早已渐渐消失，他已经不需要再去秘密基地来做“心灵大扫除”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周末去海滩的习惯，和叶修一起。也许是因为这是和叶修初见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叶修说过这里是充满回忆的地方，也许因为海滩本身挺适合约会（？）的。总之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但最真实的是什么原因，黄少天也说不准，他就是想去看看，不做别的，呆在那儿就很安心。

到了海滩，其实对于两人来说也不过是换个地方闲聊罢了。风卷着浪，浪卷着海螺，海螺卷着沙，两人间流淌的氛围又随着褪去的潮水回到海里。水天之间，余这一方温暖。

叶修正在本子上写着自己曾去过的山林戈壁、森林草原，去过的国家，那些不同的风土人情，那些自己或旅途中遇见的人的故事。这些事，叶修都在一点点地告诉他。黄少天感觉到自己正越来越接近叶修的内心，他能看到一个充满热诚的探索者，探索者陆地上的一切，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感悟记录为文字。而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一定有很多无法亲身体验的事，所以同时也在书中饥渴汲取着别人的经历与体验，阅读量极大。难怪自己会对“叶秋”的书那么着迷。

又有谁不为这样的热情而倾倒呢？

叶修正将笔抵在下巴陷入了回忆。黄少天忍不住盘起腿托着脸，笑着眯眼看着他。

叶修注意到了这股视线：「怎么了？」

黄少天笑着说：“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好安静啊。”

没有喧闹的感情，没有嘈杂的声音，只不过是我在说，你在听。

 

这天晚上，黄少天又做梦了。接二连三地做同一个梦，梦境已经很熟悉，黄少天静静地等待着人鱼的到来。接着，他又在炫目的白光中醒来，不出所料地还是无法看清人鱼的脸。

黄少天从床上起身，掏出了颈间的鳞片吊坠，思索了一下，又将床头放着的另一块鳞片拿了起来。这块鳞片就是他在叶修家的地板上捡到的，他偷偷地放在口袋里带了回来。两块鳞片除了自己的这片小一点之外，颜色、光泽、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

自己的鳞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也不太清楚。据家人说，小时候他好像遇到了海难，被海浪冲上了海滩，有人发现他时，手里紧紧攥着这片鳞片，怎么都不松手。海难的情况黄少天也没有印象，被判定为失忆，不过除此之外一切正常，什么都记得，于是家人也无所谓了。黄少天觉得也许是这片鳞片保佑了他，一直将它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

现在这护身符的放大版出现在了叶修家中，根据掉在厕所地板上以及被带走了也没发现可以推断出这对叶修来说并不珍贵。而这鳞片是黄少天经历海难后出现的，可得知鳞片来源于海洋。

黄少天将两枚鳞片举在月光下观察着。鳞片随着黄少天手指的移动流光溢彩，这样漂亮的鳞片说是宝石也不为过，究竟什么样的海洋生物能有这样的鳞片？

不会是人鱼吧？黄少天扯了扯嘴角。自己可能是被梦给影响了吧。

 

黄少天重新躺下，却睡不着了。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到了叶修。

叶修现在在干什么呢？有好好睡觉吗？被子有盖好吗？今晚有一点湿冷会不会着凉？

思绪一下子就收不住了。黄少天此刻无比想见到叶修，抓心挠肺地想。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起身套上了外套就出了门。可是站在叶修门口时又犹豫了。

这大半夜的，叶修肯定都睡着了，我就不要去打扰了吧？虽说我有钥匙但这也算是擅闯民宅吧？这样偷偷进去叶修万一吓着了……对啊，所以叶修怎么有勇气把钥匙给我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这也太危险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他，是为了他的安全，嗯！

黄少天终于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房间里黑黝黝的，这是黄少天意料之内的。他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想进叶修卧室看看。

突然，黑暗中响起一阵水声。黄少天一惊，跟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敢动。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难道被发现了？我不是变态啊听我解释！黄少天留下了冷汗。

又是一阵水声。黄少天这才发现这水声是从浴室传来的。他疑惑，难道叶修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泡澡？他往卧室瞅了一眼，平平整整的床上显然并没有睡人。

黄少天沉默了一下，走到了浴室门前。在黑暗中，他轻轻地唤了声：“老叶？”

水声骤然变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扑腾。

黄少天立刻急了，连忙敲门：“老叶？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叶修？我进来了啊！”

“别进来！”

黄少天正要拧门把手的手停住了。

一片寂静中，水声和门后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黄少天吸了口气：“叶修，我进来了。”随机拧下了门把手。

“等等！少天！等一下就好……！”

黄少天没有管这急切的声音，大步迈了进去。

 

月光从窗口倾泻而下，蓝色的鳞片散发着宝石一般的荧光。叶修靠墙坐在地上，用毛巾裹着自己下半身的鱼尾。

看着黄少天呆愣的模样，叶修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听话……”

黄少天仿佛被叶修的声音惊醒，走了到叶修的身边。叶修不再说话了，抿着唇准备迎接黄少天的质问。

黄少天蹲了下来。随着黄少天的动作，叶修的心也提了起来。

黄少天伸出了手。叶修闭上了眼。

黄少天抚上了他的脸。叶修猛地睁开眼。

“是人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