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病患者

【黄叶】你听（8）

·又是小孩间的故事，特别幼稚完全散发思维了orz请轻喷

·因为四千多字了所以小孩的故事还有一章x

八

黄少天背上自己装满零食的小书包，戴上遮阳帽，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叶修今天还在吗？我可是把我最喜欢的零食都带上了！黄少天期待着，又去往那处海岸。

与此同时，叶修还沉浸在梦中。晚上他背靠一处隐秘的礁石，看着星空睡着了，梦见自己在星星间徜徉，抓住了一颗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星星，想着要不送给黄少天。

“叶修！你在吗？叶修！”黄少天已经来到了海滩，呼唤着叶修。

叶修睫毛轻颤，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用手挡了一下。深海是幽暗的，一觉醒来周围这么明亮的情况他短时间内还没能适应。

叶修听到了黄少天的声音，笑了一下，钻入海中游了过去。

黄少天已经走进了海水里，完全把昨日父母看到自己浑身湿透的责骂放在了脑后。他把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叶修！我遵守约定回来啦！”然而海面还是风平浪静。

叶修不会已经走了吧？黄少天紧张地想。

“嗷！”一个黑影猛地冲出海面，水花四溅。

“哇啊啊啊啊！！！”黄少天被吓得大叫，跌坐在了水里，再定睛一看，面前捧腹大笑的可不正是叶修嘛。

“你你你！！！叶修！好哇你！竟然吓我！”黄少天觉得自己被吓住太丢人了，眼睛一转，猛地向叶修拨出一道水花——“接受制裁吧！叶修！”黄少天笑着叫道。

叶修用手徒劳地阻挡着水花：“哈哈哈对不起！开个玩笑嘛。”

“哼！知错了吧？让你瞧瞧我的厉害！”黄少天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昂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还没得意够，突然一捧水浇得他透心凉，只见叶修手还维持着拨水的姿势，笑嘻嘻地说：“哎呀，手滑了。”

一出泼水大战在这里上演，可谁叫黄少天双手难敌叶修的两手一尾，连连谴责：“叶修你用尾巴犯规！不公平！太狡猾了！”

叶修眨巴眨巴眼，翘了翘尾巴：“我可不知道这样的规定，再说了，你也可以用脚呀。”说着瞟了黄少天一眼。

黄少天顿时火冒三丈：“那来pkpkpkpkpkpkpk啊！！！”他一边声波攻击，一边双手不住地泼水。

叶修也不甘示弱，轻轻甩尾，一大泼水向黄少天袭来。黄少天敏捷地反手将书包横在面前，勉强抵挡住了。

“哼哼！没想到吧？我可有盾……牌……”黄少天声音越来越弱，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叫：“惨了惨了！书包里都是我的零食啊！”黄少天连忙拉开书包，虽然里面都浸湿了，但零食都好好的包装着，拆开就能吃。黄少天瞬间松了一口气。

叶修也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黄少天熟练地拆开一包薯片，迅速将最大的一片塞进凑过来的叶修嘴里。

“唔！”叶修惊了一下。

“这是我最喜欢的薯片！可好吃了！海里有吗？你肯定没吃过吧！尝尝怎么样？好吃吗？”黄少天期待地看着他。

叶修咀嚼着薯片，是从来没吃过的味道，脆脆香香的，比海草好吃多了。

“是挺不错。”叶修称赞。

黄少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把书包敞开到叶修眼前，说：“对吧对吧？我就说好吃吧！我还带了好多！还有饼干、糖果、巧克力……”

在黄少天的热情款待下，叶修吃到了人类特有的零食。黄少天一边吃还给叶修讲了好多故事，最多的是有关人鱼的故事。

“……最后人鱼公主变成泡沫消失了。”刚刚讲完人鱼公主的故事，黄少天顿了一下，紧张地问叶修：“你也会变成泡沫消失吗？”

“从没听其他人鱼说有哪条人鱼变成泡沫消失，我也不会的。”叶修笑着回答。人类和人鱼一样都有很多奇怪的故事嘛。

“那就太好啦！”黄少天抱住叶修，“如果你消失了，我一定会哭的！会哭得很惨很惨的！所以千万不要消失！”

“嗯。”叶修答应着，伸手回抱黄少天。相比人鱼冰冷的体温，人类的拥抱很温暖。

 

“对了叶修，故事里说人鱼公主用声音向女巫交换了双腿，真的有那种邪恶的女巫吗？”黄少天嚼着零食，问道。

叶修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也从来没听说过，深海里的智慧生物只有人鱼。应该是人类自己编的吧，毕竟人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过岸了。”

“那你能变出双腿吗？”黄少天期待地看着叶修，“如果你能变出双腿的话，我就能带你去其他地方玩啦！游乐园、海洋馆、糖果店……有好多好多的地方我都想带你去！”黄少天掰着手指细数着。

“而且像这样天天到海里来找你的话，全身都湿透了，回去会被骂的。”他说着皱了皱鼻子，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黄少天抬眼，只见叶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点不对，连忙说：“啊不是不是！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喜欢和你玩，为了和你玩怎么样都可以的！我只是觉得你能走路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家……啊！但是如果要用声音来交换双腿或者走路像走在针上一样痛、甚至会变成泡沫的话，就不要变双腿了！千万！千万不要！”黄少天一脸正色，“我只想要你开心，那样就好了！”

黄少天眸中的情绪似火焰般点燃了叶修胸膛里的冲动。他现在很想要双腿，非常非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

“也许，我可以试一试。因为古代人鱼也有在陆地上生活过，”叶修说道，“但我必须要到岸上干燥的地方去，呆在水里肯定没办法。”说完他瞅了一眼尾巴，只有他一人的时候他可没法尝试。只有鱼尾的他上岸只能靠双手爬上去，如果爬上了岸却没能拥有双腿，再被别的人类发现，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黄少天顺着叶修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他的难处，自告奋勇地说：“我来抱你到岸上！”

“怎么抱？”叶修问。

黄少天双手抬起：“当然是公主抱！”

虽然没有听说过“公主抱”，但叶修瞬间理解并立刻表示了拒绝：“那样你不就会碰到我的尾巴了吗？”

黄少天不知道人鱼尾巴碰不得的原因，说：“哎呀这个不作数的！这只是为了达成目标的过程而已，目标是带你上岸，不是专门为了碰你尾巴才抱你的，所以不算的！“

叶修也需要黄少天的帮助，妥协了。

“那你可以吗？”叶修怀疑地上下打量黄少天的短胳膊短腿。

“当然可以！轻轻松松！”黄少天丝毫不服输，“别废话了快来！”

叶修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黄少天的脖子。

黄少天当然不可以。他还很小，虽然叶修也是小孩，但是他的力气也不足以抱起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而毫无压力，更何况人鱼的尾巴可比人腿重多了。

黄少天努力抱起叶修，这股重量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困难，但他不想放手。人鱼的鱼尾凉凉的、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但是为了抱稳黄少天就得费大力气保证自己的手不打滑，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叶修的鱼尾。尾巴是人鱼的敏感地带，叶修为了缓解黄少天的压力自己也攀着他，但尾巴被抓住的感觉实在太鲜明了，他只能咬着嘴唇忍着不挣扎不发出声音。

费了一番大功夫，叶修总算是远离了海水。

黄少天放下叶修就顺势躺在沙滩上，喘着粗气，仰望着一尘不染的蓝天。他想，叶修的鳞片比蓝天的颜色更好看。

叶修撑起身体，问道：“少天？你还好吗？”

“没……没事，轻轻……松松……”黄少天还嘴硬。

“接……接下……来要干……干……什么……”气还没喘匀，也不妨碍他想说话。

“嗯，接下来等等看吧。”叶修回答。

“光……光等？等……等着……能干嘛？”黄少天不解。

“等尾巴上的水都干了。我也只是试试嘛，陆地上水少，古代人鱼上岸腿肯定是干燥的，那就先让我的尾巴也干燥。”叶修承认他有赌的成分，大不了让黄少天再把他抱回去。不过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尾巴被紧紧抓住的感觉了，太奇怪了。

“那……那好吧……不过现在……干啥啊？”黄少天躺成了一个“大”字，但老老实实地躺着对于一个正值多动期的小孩来说还是太难了。

“也就只能说说话了吧？”叶修看着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的黄少天。

“哈啊……哈！”黄少天故意喘得更大声。我都喘成这样了还让我说话？

叶修：你刚刚是在干嘛？

叶修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那我给你唱歌吧。人鱼的歌有魔力的，帮你休息。”

“魔……力？”黄少天吃了一惊。

“咦？你们人类不也会言灵魔法吗？”叶修看着黄少天混乱的眼神，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于是说：“你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总之先帮助黄少天恢复过来才是正事。

清澈的歌声从小人鱼口中流出，孩童特有的空灵感，携着海风、海浪，在这片海岸飘扬。白云不再流动，飞鸟不再鸣叫，风也不再喧嚣，仿佛以叶修为中心形成一片静止的海，连时间都为他流连。他的歌声安抚了世界，也安抚了黄少天剧烈跳动的心脏。

黄少天分不清他是在海里还是岸上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虽然他听不懂叶修唱的什么，但是他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叶修声音这么好听呢？

 

最后一个音符唱完，世界才如梦初醒般运转起来。

叶修看黄少天的胸膛不再剧烈鼓动，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吧？”

黄少天一下翻起来：“太太太太太厉害了！这就是魔法吗？不如说你唱歌好好听！对哦人鱼唱歌好像是应该很好听的，不过你在我心里绝对是第一名！魔法好厉害啊我也好想学！有魔法是不是干什么都可以？你会飞吗？”小孩一激动起来前言不搭后语。

叶修满头黑线：“你觉得我会飞吗？”

黄少天恍然大悟：“对哈，你会飞的话就不会上不了岸了。”

叶修解释：“人鱼的魔法通过歌声发动，魔法是有限的，有静心作用的是其中比较低阶的，但是没有飞翔的魔法。毕竟人鱼的活动范围是海洋，没有也情有可原。不过人鱼想要能发动魔法都得经过一个特殊的仪式，接受海洋的祝福，我想人类应该是没法学会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还会什么魔法啊！每次发动魔法都能听到你唱歌吗？我还想听！”黄少天根本没执着于学魔法这件事，重点早飘了。

“额，会的还挺多的，甚至可以带你去海里看看。不过你如果只是想听唱歌的话，我可以直接唱的。”叶修已经学会分析黄少天的话，逐一回答了。

“什么？我能去海里的吗？潜水？我不会淹死吗？哇我想去！我还没去过海里呢！”黄少天跃跃欲试。但是他自己止住了激动：“不过你还没有腿呢，等你先有腿了再带我去吧！你先！”

叶修神奇地理解了黄少天的脑回路。

“不过现在先补偿我，给我唱歌听吧！”黄少天嘿嘿一笑。

叶修也没推辞，唱歌是人鱼的基本生存技能，手到擒来。况且黄少天称赞了他的歌声，他也很愿意唱给黄少天听。

又是一段悠扬的旋律，叶修唱着自己现编的歌，黄少天也听得津津有味，轻轻摇晃着身体。有这么一个认真的听众，叶修也挺开心的。

海滩开了一场无人知晓的音乐会，只有一个歌手，一个听众。

 

歌声戛然而止，黄少天疑惑地看向叶修：“怎么不唱了？”

叶修喃喃地说：“我的尾巴，好像有点奇怪。”

最初只是感觉尾巴稍有不适，等叶修回过神来，尾巴上残留的水早已干涸。现在鳞片散发着莹莹蓝光，鱼尾好像在一点点裂开。

叶修从没遇过这种情况，他并不觉得疼痛，但自己的尾巴裂开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黄少天大叫：“天啊！你的尾巴是不是在分开？是不是要变成腿了？”

叶修灵光乍现：对啊，也许干燥就是拥有腿的条件。

两人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出。尾鳍渐渐变成脚，鱼尾渐渐变成腿，鳞片渐渐变成透明的膜。

“嘶——叶修！你有腿了！快看快看你有腿了！”黄少天深吸了一口气，抓着叶修的肩膀猛烈摇晃。

叶修看着自己新生的双腿，还有点不可置信。自己一时冲动、毫无证据的推测，竟然是正确的。

“叶修！愣着干嘛！快站起来，站起来！”

黄少天拉着叶修的手，带着他一点点站起来。

叶修适应着“腿”的存在，借着黄少天的力站了起来。

“来！走过来试试！”

黄少天又一步一步带着他走路。

叶修尝试着，迈出了右腿，正正好踩在黄少天的脚印上，一步一步。

“慢一点，慢一点。感觉你适应了诶！学得好快！那……跑起来啦！”

黄少天恶作剧地拽着叶修跑了起来。

叶修也没有被绊倒，奇迹般地用他一分钟前刚拥有的腿跟在黄少天身后跑了起来。

“哇这也难不倒你！那我们比比谁更快吧！”

幼稚的比拼，但叶修欣然接受。奔跑原来和游泳这么不一样，风打在脸上的感觉，腿交换着前进的感觉，在沙滩上留下脚印的感觉，这些感觉都那么新奇。

沙滩上留下了四个人的足迹。

 

——现实中，房间里小小的蓝色鳞片仍然散发着光芒漂浮着，黄少天捂着头半跪在床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没有印象的画面。

“这是……我的记忆？”